此言一出，满朝文武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去。
陈晓阳在靖南侯府被杀。
期间究竟发生何事，靖南侯世子自然最具说服力。
面对此等阵仗，靖南侯世子压力瞬间拉满。
在众人的期待下，他看了陈宗瑞一眼，而后掷地有声的开口。
“陛下，昨日臣亲眼所见，侍读陈晓阳确实有行刺之举！”
话音刚落，朝堂立马唏嘘一片。
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靖南侯世子会选择站队姜承乾。
虽说姜承乾确实有着韬光养晦的迹象。
但是否属实还需继续查证。
况且即便是真的，姜承乾在朝中的势力也着实有限。
除去一个太子身份，他能依仗的也就只有杨虎臣一人。
而乾德帝如今立了陈家女为皇后。
其中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。
可以说，姜承乾被废那是早晚的事情。
陈宗瑞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致。
他知道，靖南侯世子此番言论一出，不仅此次罢黜太子之事彻底失败，就连他陈家也得因此事付出代价。
毕竟乾德帝可不会让任何人挑衅大梁储君的威严。
即便这个储君早已臭名远扬。
陈宗瑞后脊一凉，冷汗刷的一下沁了出来。
事情也不出陈宗瑞所料。
乾德帝在听完靖南侯世子的回答后，眸光一凝，帝王气概当即沆瀣而出。
“此言当真？欺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！”
靖南侯世子内心一震，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。
尽管已经害怕到了极致，但他深知此时容不得出现丝毫差错。
“回陛下，臣以九族性命担保，倘若所言有半句虚言，愿受九族之刑！”
眼看靖南侯世子拿九族担保，朝堂再次响起一片惊嘘之声。
靖南侯世子却是悄悄看了眼人群中威严站立的姜承乾。
眼看姜承乾一副云淡风轻，临危不惧的模样，靖南侯世子便更加坚信自己选择的正确。
事实上，即便今日姜承乾表现得再怎么废物，他也会站队太子一派。
究其原因，还是陈晓阳的死惹的祸。
虽说此事与他无关，但陈家最为看中的继承人死在他靖南侯府，他也绝对难逃其咎。
与其等待陈家扳倒太子秋后算账，倒不如主动出击，博取一线生机。
此时，陈宗瑞一张老脸明显黑成酱紫色。
他恶狠狠地看着眼前满嘴胡诌的靖南侯世子。
倘若眼神能杀人，只怕靖南侯世子都不知道被杀死多少次了。
“陛下，晓阳冤枉啊！他怎可能放弃大好前程前去刺杀太子，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！”
陈宗瑞其实知道此事已经无力回天，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刺杀太子的罪名降到最低。
否则，一旦乾德皇帝真的追究此事。
即便他陈家权势滔天，也逃不过覆灭的下场。
正所谓伴君如伴虎，圣心难测。
一着不慎，满盘皆输。
陈宗瑞说着，当即跪倒在地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。
“还请陛下明鉴！还我陈家一个公道！”
靖南侯世子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宗瑞，眼底寒光一闪，当即决定再拱一把火。
“陈尚书，你的意思是我堂堂靖南侯世子不顾九族安危，敢在朝堂欺君？”
此话一出，立马怼得陈宗瑞无话可说。
就见他气息一急，怒火攻心下，直接倒在了朝堂之上。
姜承乾看着昏迷倒地的陈宗瑞，眸光一凝，暗叹一声老狐狸。
宝座上的乾德帝见事态发展至此，眼底依旧平静，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生出波澜。
威严的声音终于再次开口。
“陈爱卿乃是朕的肱骨之臣，行刺太子之事必然不是陈爱卿指示。”
陈系一派刚松了口气，下一刻，乾德帝的圣音就再次响起。
“但陈晓阳既然敢行刺太子，陈家也难逃罪责！”
“陈宗瑞停俸一年，陈家郊隆田地尽数交于太子，以示安抚，今日参与弹劾太子官员各贬一级！”
说着，乾德帝深邃的目光缓缓挪到姜承乾身上。
凝视几息时间过后，乾德帝的宣判才降临落地。
“太子言行不端，罪在太子太师，罚俸半年！”
不痛不痒的处罚，显然就是起了偏袒之心。
这一刻，满朝文武都得到了一个确切的信号。
皇帝不会轻易罢黜太子！
一时间，朝堂的局势又开始悄然发生着改变。
早朝过后，姜承乾扶着半死不活的杨虎臣坐上马车。
刚一进去，杨虎臣脸上的笑意再也憋不住的展露出来。
此时的他看着眼前的侄子那是越看越顺眼。
“舅舅，怎么样，我的预测是不是分毫不差？”
“可真有你的，今天的事全被你说对了。”
“殿下，你是怎么知道，陛下不论过程如何都会偏向咱们这边的？”
对于靖南侯府这个万年中立派的突然倒戈，为将多年的杨虎臣也能理解。
可他实在不懂为何面对这么多朝堂大员的弹劾，乾德帝还会坚决选择偏袒姜承乾。
他相信，凭借乾德帝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昨日的真相。
面对杨虎臣的询问，姜承乾谈谈一笑，娓娓道出。
“很简单，他是帝王，而非断案的官员。”
“帝王需要的是权衡百官，如今陈家势大，已有朋党之势，父皇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继续壮大的。”
姜承乾这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是再次给杨虎臣带来了极大的震惊。
他没有想到这个他差点放弃的侄子居然会看得这么透彻，就连帝王权术都这么精通。
“我就知道姐姐的血脉绝对不是废物！”
此刻，对于姜承乾是在韬光养晦，藏拙自保这件事，杨虎臣那是深信不疑。
这一刻，原本决心离开朝堂，避免祸端的杨虎臣浑身瞬间充满动力，干劲十足。
“殿下，您放心，我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把你扶上大位！”
恰在这时，马车外的小厮来报。
“殿下，靖南侯世子求见。”
闻言，姜承乾几乎没有任何思考，就直接回绝。
“告诉他，孤遇刺受惊，近日谁都不见。”
听着姜承乾的话，杨虎臣一脸着急。
“殿下，这靖南侯世子明显是来送投名状，你这是何意？”
